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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光明日報文學評論版刊登了李敬澤的文案《具有地方根基的文學批評是從〈龍江文學批評書系〉想到的》。 其中，他問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有一個地方能對批評家產生作家一樣的形式的影響嗎？ 有評論家認為，能否將某種地方性的影響內化為他的批判觀點，以及我們能否想象有地方基礎的批判。

在現在的語境下，也許有沒有必要想象和明確具有地方基礎的文學批評的前提。 它既是對目前盛行的文學批評方法的不滿，也是對文學批評的新的可能號召。

具有地方根基的文學批評，每個事物都是開放的

廣闊而豐富的社會生活在持續(xù)，新的文學現象和作家作品層出不窮，但似乎沒能有力地促進文學批評及其所依賴的文學史觀念的自我更新。 與正在進行的生活世界、正在發(fā)生的文學史現場、以及個人的生命實感經驗的疏離，是日益學術化的文學批評的癥候。

要說學術化是文學批評不可避免的快速發(fā)展方向，它仍然僵化、封閉，不能滿足既定文學史觀念的循環(huán)和理論內部自我演繹的批判方法，而是其理想形態(tài)。 從根本上說，生活是源頭，學術概念體系是潮流。 而對這個時代生活世界問題意識的反應，是學術生命持續(xù)發(fā)展的基礎。 出于同樣的原因，走向學術化的文學批評，仍然需要面對生活世界的許多問題，及時應對日新月異的文學現實，不斷獲得自我更新的力量。

一位文學批評家的認知高度、理論視野深度，不僅與他的知識譜系有關，也與他對生活世界問題的意識深度密切相關，與他從理論上解決問題的能力密切相關。 因此，生活世界、理論觀念、文學實踐與生命體驗共生的文學批評，以及物與開放的文學批評，必然是具有地方基礎的批評。

這里所說的地方基礎，可以從多個維度理解，包括批評家文學故鄉(xiāng)所包含的具有地域特征的個體的獨特生命經驗，以及批評家對其中的地方文學、地域歷史、地域文化等的獨特解決。 從更大的視角來看，地方經驗與文化觀念的本土性和地方性密切相關，即如何植根于獨特的中國經驗，在融合古今中西文化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屬于新時期的新文化。

確立具有地方根基的文學批評的前提是批評家自身作為自身歷史主體的自覺。 他充分認識到自己所處的歷史位置、可以依賴的思想資源，以及應該承擔的時代問題。 有了這一認識，他作為個人獨特的生命經驗，成為個人表現世界的基礎，也是開展具有個人風格的文學批評的必要條件。

個人具體生動的生命經歷，不僅具有即時、當下的意義，而且與批評家現實、精神意義上的故鄉(xiāng)相關，與故鄉(xiāng)密切相關的文學記憶相關。 這種源于個人生命經歷的地方基礎，作為批評家獨特的歷史主體思想和審美感受的基礎經驗，他看到了世界的廣度、深度和廣度、文學批評的視野所能到達的領域，很多都在這里奠定了基礎。

正如沈從文一樣，批評家可以通過回顧個人生命的來源，不斷實現自我發(fā)現和成長的可能性。 個體生命場所的基礎是先天性的，但不是自給自足和封閉，而是能與時俱進，呈現不斷增長的開放狀態(tài)。 這有賴于批評家的自我調整和不斷打開。 地方基礎是生命經驗和閱讀經驗聚集的精神起點，也是批評層出不窮、逐漸擴展的基礎。 如果文學批評家有以個人為歷史主體的自覺，他可以依賴的資源就沒有限制，所以可以進入上下四方、從古到今我所想的范圍。 批評家的自我可以向廣闊的生活世界開放，也可以向豐富的文化思想資源開放。

地方性書寫，也有達到普遍性的能量

文學批評家與外部世界的互動關系到批評家所依賴的地方經驗的第二層含義，即批評家對其中的地方文學經驗、地方文學所依賴的地域歷史、文化、風土人情等的深刻傳感和理論解決。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否具有獨特的文學地理意義，是衡量作家成熟與否的重要標志。 例如美國作家?？思{的約克納帕塔法縣、沈從文的湘西、路遙的陜北、賈平凹的商州，都有著獨特的文學地理意義。 這些作家在文學意義上的地方，承載的文化和歷史副本，足以成為新文學世界開放的基礎。

從陜北文化和人民文藝以前傳下來的深刻感受中，路遙在20世紀80年代后半期也從捍衛(wèi)現實主義以前傳下來，推進到了新的狀態(tài)。 由于對關中和陜南豐富的自古流傳下來的文化遺存、精神積淀有著深厚的感受，賈平凹用延續(xù)中國古典語境的方法完成了個人筆下的中年變法，開辟了新的境界。 道遙、賈平凹扎根于地方經驗的創(chuàng)作，對現代文學界的擴大起著重要的作用，證明基于地方經驗的創(chuàng)作有達到普遍經驗的能量。

但是，只有實行具有普遍性的地方經驗，才能發(fā)揮其廣闊精深的意義，成為沖天的觀念。 賈平凹繼中國古典語境之后，努力開拓文學新領域，如今古、西超越了中優(yōu)越的思維限度，開辟了古今中西融通的可能性。 雖然建立這樣的基礎并推廣到地方性的經驗中，但有可能包含著修正普遍經驗的力量。 這是普遍性和地方性之間的辯證意義。

文學評論家需要深刻感受時代的整體問題，為了啟動相應的思想和文化資源，需要比以前更深刻地感受作家依賴的地域文化。 關于賈平凹整體的創(chuàng)作傾向和審美偏好，李敬澤認為賈平凹的創(chuàng)作面臨《紅樓夢》影響的焦慮，向曹雪芹致敬，與曹雪芹競爭，在新的語境下重新啟動中國古典思想和審美方法，解決現代人的生活經驗，扎根時代，具有中國特色和中國風格的作品。 賈平凹筆下的虛擬商州世界，不僅是豐富龐雜的地方經驗，更是指向更廣闊的中國經驗。

這涉及百年來面臨的文化古今中西之爭，現在既是對古、西優(yōu)優(yōu)于中觀念的深刻反思，也是在此基礎上樹立具有根本意義的文化自信。 盲目追逐所謂世界的普遍性，就像魯迅說的那樣陷入了根本喪失、狂妄自大、無法想象或不可思議的無助境地。 這是從根本上突破這一困境，重建文化自信的必要前提，這可能是李敬澤沒有明確但最終指向的大問題之一。

作為學術化可能達到的最高水平，文學批評家如何扎根于生活經驗和時代經驗，履行時代文學、文化傳承、快速發(fā)展的歷史責任，無疑是至關重要的。 文學批評家需要深刻感受時代問題，植根于中國經驗，汲取古今中西資源，實現具有歷史延續(xù)性和鮮明時代性、向未來開放的理論創(chuàng)造。 它在文化上可以發(fā)揮持續(xù)的重要作用，因為文學批評充分參與了時代的精神進程。

(作者:楊輝單位: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李志